中山大学岭南学院黄文彬博士后与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博士生马银坡、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史清华教授合作论文《劳动力配置效率与中国经济增长——户籍改革视角》于2023年7月在《经济学（季刊）》上正式发表。

2023年7月《经济学（季刊）》

近年来，随着城市常住人口超过乡村地区，城乡之间劳动力转移的规模和速度逐年下降，日益突显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改善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城乡劳动力配置效率是指劳动力由农村往城镇转移引发的劳动力配置效率变化，而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是指农村进城劳动力规模给定的情况下，这类劳动力在城市间的空间分布引发的劳动力配置效率变化。然而，现有文献更多聚焦于城乡劳动力配置效率，少有文献关注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因此，本文基于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的视角评估户籍改革的经济效果具有重要意义。

户籍改革具有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各城市的户籍改革力度存在差异，导致劳动力在一线城市面临的落户门槛最高，其次是二线城市，最后是三、四线城市；二是城市落户门槛具有劳动力异质性，表现为高技能外来人口面对的落户门槛明显低于低技能外来人口，存在技能筛选作用。为刻画上述两个特征，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异质性劳动力流动的空间一般均衡模型，并利用与拓展张吉鹏和卢冲（2019）测度的城市落户门槛指数，考察户籍改革的地区差异和筛选作用如何通过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影响经济增长。

经验研究发现：（1）2000-2015年间，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呈先降后升的变化特征总体得到改善，带来年均1.68%的劳均产出增长率，这主要得益于劳动力向一线城市集聚而实现的；（2）2017-2021年间，城市落户门槛的全国水平继续下降，城市间劳动配置效率也进一步得到改善。反事实分析发现：（1）给定一线城市户籍门槛不变，其他城市落户门槛下降会恶化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导致经济总产出下降，尽管这会增加社会福利；（2）一线城市的落户门槛下降能大幅改善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进而促进经济增长，不过，落户门槛的降幅与经济总产出的增幅呈“倒U”型关系；（3）户籍改革的地区差异和及其劳动力的筛选作用会阻碍经济增长，其中消除城市落户门槛的地区差异可以使2015年的经济总产出提高33.51%。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认为政府部门应适当放宽对一线城市的人口规模限制，降低落户门槛水平，减少劳动力往大城市流动的制度性障碍，充分发挥超大城市的生产效率比较优势。与此同时，一线城市的户籍政策不宜在短期内大幅降低落户门槛，需要精心设计并逐步放松落户限制。

相较于现有文献，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本文构建了异质性劳动力流动的空间一般均衡模型，融入了户籍改革的两个基本特征，而考察城市间劳动配置效率的现有研究（如，Hsieh and Moretti，2019；潘士远等，2018；黄文彬、王曦，2021）采用的是同质劳动力流动的研究框架。另一方面，本文从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的新视角，重新审视与评估户籍改革的经济效果，得到了一些新发现。例如，各城市的落户门槛下降并不必然改善城市间劳动力配置效率；尽管一线城市的落户门槛下降能大幅提高经济总产出，但两者呈“倒U”型关系。

黄文彬

中山大学岭南学院博士后，主要研究领域为劳动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农业经济学。以第一作者或独立作者身份在《经济学（季刊）》《世界经济》《China & World Economy》等国内外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篇。主持1项省部级项目，参与多项国家级项目。

编辑：梁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