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巾帼

工之道 实为本 新为上

编者语

科学界从不缺乏巾帼英姿。在北大工学院，女性教师正在更多更广的领域开疆扩土、大展身手，书写了工学女性的一片天空。春暖三月，迎来女性节日之际，我们再次推出工学女科学家系列专题，从不同侧面展现工科女性学者的生活，讲述她们以科学为信念的付出与收获，她们耀眼风采背后的酸甜苦乐。

周欢萍：梦想使人强大，成功源于坚持

在群英荟萃的北京大学，周欢萍可谓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直到2015年6月之前，这位看起来秀气温婉的年轻女性还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材料科学与工程系做博士后。这一年，她以新一批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青年项目获得者的身份，成为北大工学院材料科学与工程系的特聘研究员。

周欢萍的研究致力于发展功能型材料，并探索其在能源、催化等领域的应用。她在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领域所开发的薄膜生长及器件构筑的突破，被媒体大量报道，多篇综述评论其为该领域的关键发现，她也因此多次在国际重要学术会议上作邀请报告，多次入选全球高被引科学家榜单。目前，她正在和关联领域内的企业合作，探讨项目开发与应用的前景。

这个生于湖南的女孩子骨子里有着倔强的气息，她说自己是“看着有些温柔，但性格里还是很坚强。”少年时代曾被科学家所触动，自此远大梦想的种子就在她心中扎了根。

她也是个从来都是心有所向、并着手将其实现的人。读研究生第一年，外教让她们每个人讲一下自己短期内的梦想，周欢萍上台说，她想出国。后来尽管遇到种种挫折，她还是将这个想法付诸实际，后来的学业也很顺遂。

“相对于考试，我这种性格更适合科研，喜欢钻进某个事情里弄个究竟。”周欢萍很快就明白自己要走怎样的路。对她来说，与考试不同的是，科研是一个长期积累、坚持的过程，“慢慢地能学到很多，看到自己的成长。”

科研带给她无穷乐趣，“甚至不需要休息”，比如周末如果有闲暇时间，她经常会津津有味地阅读期刊，全然不知枯燥。

在旁人听起来这又是一句惊人之语。周欢萍觉得没什么，“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学到新的东西，去了解和探索新的事物。”

2005年到2010年，周欢萍在北京大学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读博，师从严纯华院士。当时严老师主要做纳米功能材料领域的研究，对这个踏实勤奋的女弟子很是赞赏，鼓励她继续做学术。于是在2010年，周欢萍如愿赴美。最初她的导师研究方向并不是她后来专攻的，几个月后，周欢萍被推荐给另一位导师，正是在太阳能电池领域成果卓著的Yang Yang教授。

这对周欢萍来说开启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她不但不怵场，简直“每天都很开心”。对于新知识的渴望使她充满能量，不服输的性格则让她毫不松懈，乃至手脱臼的时候打着石膏还在实验室写文章。“当时我还是以门外汉的身份来接触这个领域的，觉得能把材料做成可以实际使用的器件是很有趣的事情。”

作为近年来兴起的热门方向，国内外许多科研工作者都在做太阳能电池研究。周欢萍的化学专业背景使她比起纯材料背景的同行，在材料的设计和调控上更有优势。UCLA的几年履历使她的研究不仅涉及材料的表征，也有着对器件物理的日渐钻研。现在，在太阳能电池领域，周欢萍可以说早已不再是个“门外汉”了。

“成功是一种习惯”

在周欢萍的简历里，除了有毕业于哪几所学校，她还会特别写师从于哪几位导师。对于引导、启迪他人的职业，她分外尊重，也有着切身感触。

“我选择来大学，因为特别喜欢这种年轻有朝气的氛围。在引导学生的同时其实更是老师和同学间的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考虑回国去向时，周欢萍自然地选择了到大学任教。之所以到北大来，一是由于她的北大情结，二是觉得这里有做科研的特别好的土壤，可以和各个学科的师长和同学们交流，学术氛围也很自由，很有活力。

作为青年教师，周欢萍在慢慢摸索与学生之间的磨合。或许经验尚浅，但周欢萍自身多年就学于各所院校的经历，帮助她坚定了对于如何培养学生、要带出什么样的学生的想法。

“我想从思维方式到能力都好好引导我的研究生。”周欢萍认为现在她的一些学生思维模式限于眼见之物，不会去思考问题背后的所以然；再者就是科学鉴赏力不够，“拿到一篇科研读物不太能看得出这个工作的价值、不足，对这个领域整体的趋势、挑战，更是不太清晰。”她希望能把学生培养成一个个“成熟的科学工作者”。

最后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做好事情的能力。周欢萍希望在学生快要毕业的时候，能足够有信心说：“这个工作要是我做不好，那别人几乎也很难做好。”

这是对能力的要求，也是对自信这一品质的重视，一部分源自于周欢萍在美留学时所感受到的人人对自我价值充分肯定的环境。“不是要学生们盲目自信，而是要在思考、调研、实践基础上得来的自信。每个人的智商能力都不差，不要轻易就断定自己‘不知道’‘不会’。”

她对此不轻易让步，“成功是一种习惯。自信加上能力得来的成功，会让人更为自信，更为努力地去获取更多的成功。”

“不服输”的追梦人

让周欢萍比较自豪的事情，就是在她的学习、研究生涯中，几乎从来没有请过假，“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一天的事情是没有的，有点不适的话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就又回到实验室了。”

周欢萍在学校和师兄们讨论科研问题的时候沟通很顺畅，互相能跟得上想法，“这并不是说搞科研需要多么男性化才好，完全只是思维模式的问题。”

她说，自己并不是智商上的天才，但有韧性，不服输。就像之前说的，有些学生常说“老师我没做过这件事，可能做不到”。周欢萍说，越是在从未涉及的领域，就越要去坚持挑战。

同样的韧性她也用来训练科研所必需的思维模式。周欢萍回忆道，她的一位师兄是化学奥赛全球四个金牌获得者之一，悟性高，反应极快。这位师兄告诉她“聪明”是可以训练的：每天让自己至少思考一个问题，坚持一百天，再遇到问题就会自然而然地从不同角度、融合所有知识来思考。

“有的人并不是想不出来问题的答案，而是懒得想。当然如果担心自己思考的方向不对，还可以和人交流讨论或者借助书本，网络等获得知识。”

在招生时，周欢萍会问学生将来想做什么。“如果他或她只是想满足学校的基本毕业要求，勉强拿个学位，将来过安逸的生活，我可能就不太会倾向于招这样的学生。我希望他们是有理想的，并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热情，有兴趣能持之以恒。”

而说起自己的目标，周欢萍说短期内想把太阳能电池研发做出特色，长期来讲，她想培养一些有抱负和相应能力的学生，以及自己从科研的角度为社会贡献一点力量。

针对光伏发电的效率和寿命，周欢萍及团队发展了面向低成本薄膜光伏的新原理和方法，解决由湿法工艺带来的薄膜质量低的问题，并由此开发了界面工程和器件集成技术，极大提高了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此外，提出了基于 “氧化还原梭”等方法循环修复工况下的缺陷对，大大延长了铅卤钙钛矿材料及器件在工况条件下的本征稳定性，这一系列创新有力推进了新一代光伏技术的发展，并可拓展到其它半导体光电器件，得到了学术界和工业界的广泛认可。周欢萍也因此获得首届中国区以及全球第18届《麻省理工科技评论》“35岁以下创新者”，腾讯科技首届“科学探索奖”等荣誉，近期又荣获了第十七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她和合作者的代表性研究工作“阐明铕离子对提升钙钛矿太阳能电池寿命的机理”入选科学技术部高技术研究发展中心发布的2019年度中国科学十大进展，并被权威期刊Science报道。

少年时的雄心壮志经岁月磨砺成为更长远的梦想，眼下的周欢萍说，更喜欢踏实下来做事情，把事情做好，“个人来讲，把事情做得漂亮的这种价值实现感，比我自己获得什么更来得满足。”这位踏实前行的女科学家将在未来的科研之路上留下多少精彩印记，值得拭目以待。

编辑：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