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9日下午，由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举办的年度主题演讲第12期在文科楼615室成功举办。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院长佟德志教授以“何为政治？中国共产党百年政治话语体系及其变迁”为主题，给在场师生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讲座。本次讲座由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陈树渠中心主任郭定平主持。参与本次讲座有国务学院以及来自其他院系的学生。
讲座伊始，佟德志教授首先对研究主题进行了界定。佟德志教授指出，此项研究首先在时间和空间层面进行了界定，将时间限定在1921至2021年的长时段中，并把空间限制在中国。在界定语料库时，将语料聚焦到领导人层次。佟德志教授指出，这是因为不同的主体对政治的界定都很不一样，非常复杂，但中国共产党对政治的理解是可以研究的，因为中国共产党党内的思想高度一致。对于研究中国共产党如何理解政治这一问题，尽管技术上可以实现全网抓取党员的观点，但实际操作非常繁杂，因此最后将研究主题确定在党的领导人层面。佟教授介绍道，该研究不仅建立了一个理解中国政治的一般性的概念模型，还通过在空间中加入时间，进行了历史变迁分析。随后，佟德志教授对研究进行了具体的介绍。首先是在语料库的选择上，佟教授选择了涉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的著作二十卷。二十卷文本的编写十分严谨，领导人使用的词汇保持了一致性。通过初步的分析可以看到，这二十卷本的参考点都在150以上，覆盖率达2%，因此，通过抓取二十卷本中与政治有关的词汇是可靠的。其次，佟教授对该研究的起点和三个基本假设进行了讨论。首先，在研究策略上，佟教授采用了一二级语料的混合策略。在佟教授的文本分析中，一级语料库是二十卷领导人文集，二级语料库是通过筛选与“政治”有关的词语抽取出的语料库。此种将一二级语料库混合的方式可以使得研究更加精确。由此带来的就是定性和定量结合的研究，通过定量实现对词频的捕捉，通过定性实现与政治学理论的结合。在文本分析的假设方面，该研究涉及文本假设、词频假设和共现假设三种。文本假设强调分析只对文本负责，通过文本捕捉规律，不对具体的动机进行分析；词频假设认为出现频率越多的词汇越重要；共现假设认为如果两个词经常一起出现，二者之间就具有联系，呈现出时空伴随。基于上述的方法和假设，佟教授的研究表明，经常与政治共同出现的词汇包括了党、发展、人民、领导与民主等。
基于上述的文本分析，佟德志教授提出了一个政治概念模型，即政治就是“党领导人民，以民主的方式实现发展”。在这一模型中，党是最重要的主体。佟教授解释道，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概念里，主体只有两个：一个是党，另一个是人民。在党的话语体系中，党和人民是不可分离的。模型中提到的发展则是中国共产党最主要的目标。通过比较美国的政治，佟教授指出中国创造了发展型政治，以政治的手段发展经济。而实现发展的方式，在佟教授看来与主体如何实现政治工具有关，这涉及到两个层面。一方面，这涉及到党通过“领导”处理与人民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涉及到人民通过“民主”处理与党的关系。此外，佟教授还从时间的维度展示了历代领导人对一些特定词汇的使用趋势，这表明了话语体系也在不断创新和融合。通过聚类分析，佟教授指出，由于不同时期面临不同的环境，存在不同的任务，也因此产生了不同的话语，这可以解释某些词汇的出现频率变化。最后，佟教授指出了该研究存在的两个创新点。第一，通过文本分析显示出毛泽东对政治的理解与军事联系在一起。在与毛泽东有关的前十名词汇中，一半都与军事有关，涉及到军队与政治的关系、军队与党的关系。第二，通过文本分析可以看出“全面”一词的覆盖率飞速跃升，到习近平新时代已经达到了0.13%，这表明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代出现了新的发展。随后，佟教授从定性的角度对上述分析中呈现的趋势进行了时间变迁的分析，提炼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对中国政治的理解随着时间变化的特征。革命时期对政治的理解强调军事政治。革命时期的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枪杆子政治是政治合法性的基础。通过与西方军政关系的对比，佟教授指出，中国创造性地提出了“军事民主”的观念，在军队里实行民主。改革初创时期对政治的理解强调经济政治，通过对中印发展的比较，佟教授指出，此时期中国政治的最大特征就是用政治发展经济。改革深化时期对政治的理解强调全面政治。邓小平时期提出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已有全面意识，到了江泽民时期则形成了全面政治的雏形，但真正的全面政治是在十八大以后才形成。此外，中国政治还体现出三种演进转向。首先是由革命向改革转型。革命的词频下降，有关革命的内容也有所下降。其次是由专政向法治转型。这并不意味着专政的职能消失，而是将专政的职能交给法治，这体现出改革和法治深入人心。最后是制度化得到了加强。制度化的加强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但同时也存在打击创新、降低效率的问题。最后，佟德志教授总结道，通过上述的文本分析，可以从语义上发现 “党领导人民，以民主的方式实现发展”这一独特的政治话语。中国政治的演进特征表现在革命转向改革、专政转向法治、制度化加强，这涉及了革命时期的军事政治、改革初创时期的经济政治以及改革深化的全面政治三个发展阶段。二者之间存在一种复合结构，具体表现为关系复合、领域复合以及工具复合。讲座的讨论环节，主持人郭定平教授首先对本次讲座进行评议。郭定平教授指出，本次讲座，既是一堂理论课，是一堂方法课，又是一堂思想政治课，十分深刻。围绕什么是政治、怎么样理解政治、怎么做政治学研究、怎么做好的政治学研究等内容，佟德志教授做了非常全面深刻、高屋建瓴，又细致的讲座，令人获益匪浅。随后，佟德志教授与在场师生就文本分析的技术性问题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和讨论。
摄影/文字：柯孜凝
编辑：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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