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公共政策讲坛第141期

罗家德：

复杂社会系统与数字治理——如何以复杂理论与社会计算研究社会治理

MPA公共管理实践应用专题系列讲座之十九

2021年3月27日晚，应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MPA教育中心邀请，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与公共管理学院合聘教授罗家德在廖凯原楼437报告厅以《复杂社会系统与数字治理——如何以复杂理论与社会计算研究社会治理》为主题发表演讲。本次讲座由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MPA教育中心主任田凯教授主持，杨一老师担任评议人。学院句华教授、杨凤春教授参加了本次讲座。

罗家德教授于1993年从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获得社会学博士学位，师从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现任清华大学社会网络研究中心主任、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信义社区营造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社会学会社会网暨社会资本研究专业委员会创会主席、中国管理现代化研究会组织与战略管理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長，以及中国人工智能学会社会智能与社会计算专业委员会荣誉副理事长。他在学术领域着重于社会网理论研究、大数据中的社会网分析、自组织过程研究，并将中国社会的“关系”与“圈子”等特质置于中国本土化管理研究之中，著有《中国人的信任游戏》、《社会网分析讲义》以及复杂系统管理学三部曲：《复杂──信息时代的连结、机会与布局》、《中国治理──中国人复杂思维的九大原则》、《复杂治理──个人与组织的进化法则》等书。同时，罗家德教授还在汶川地震灾区乡村以及北京大栅栏地区从事可持续性发展的社区实验，并举办相关培训，著有《灾区重建纪事》、《云村重建纪事》以及《社区营造的理论，流程与案例》等学术论著。

在讲座中，罗家德教授首先阐述了复杂社会系统与数字治理的重要性。他指出，当前基层治理频繁出现层层积压、层层加码、层层填表现象，本质上是复杂社会的体现，需要运用信息技术进行深入分析，我国已将信息时代复杂社会的数字治理纳入十四五规划。

罗家德教授介绍了复杂理论的知识图谱，并系统分析了社会学的系统论传统。埃德加·莫兰的分形理论研究了复杂系统在环境下如何通过自我改变以适应生存，进而在认识论上以随机性推翻了规律性，以多变策略取代程序化行为，进而提出组织涌现的概念。经济学家布莱恩·阿瑟研究了复杂性对经济学发展的影响。阿瑟在莫兰的研究上进一步指出，认识论上的随机性而非规律性直接导致系统中的非均衡而不是均衡才是常态，而非均衡态下不断出现的正反馈将导致效用递增定律，最终使系统趋于崩溃，这就是熊彼特式毁灭式创新的根源。拉尔夫·史特西在阿瑟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了促使系统稳定的因素。他指出一个系统是矛盾力量的相融与平衡得到的，当环境出现变化，系统为适应这一演化过程，会在人际关系联结的基础上形成各种复杂网的结构型态，会自组织出新的秩序，从而涌现出创新的结构与制度，回应外在环境的变化。尼古拉斯·卢曼进一步研究了人际关系形成的复杂网络的机构形态，他认为信任是复杂网络对抗不确定性的关键机制。格兰诺维特通过因萨尔集中发电和梅迪奇家族发展的例子，进一步丰富了社会网络理论，他以耦合和脱耦的视角构建了信任为基础的自组织理论。之后，罗家德教授以我国风险投资行业为例，通过其研究团队发现的风投行业圈子与关系带动投资的机理，将前述理论进行了论证。

讲座最后，罗家德教授阐述了复杂社会系统治理的目标，即通过社会数据进行趋势分析，整合各社会治理主体的力量，导引社会趋势，有效执行社会治理的各项主要功能，真实解决居民需求，从而在社会问题爆发危机之前有效消弭危机。他还从社会治理的层次、主体和功能出发，从社会治安、社会福利、社会保障、社会心理服务、教育医疗供应、社会组织管理和公共危机管理等多个角度介绍了智能化治理体系的发展前景。杨一老师对罗家德教授的演讲进行了评议。他肯定了复杂社会理论在社会科学理论领域的创新意义，并从政治哲学的角度出发，对复杂社会理论的本体论提出了不同分析视角。

田凯教授对罗家德教授的演讲进行了总结。他指出，网络分析和复杂系统理论对于公共部门研究来说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在国际学术界，关于公共部门组织间网络的研究方兴未艾，积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在中国也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复杂系统理论是研究政府行为和政府政策的重要视角，是非常具有潜力的理论生长点。这次讲座对于丰富和拓展MPA同学的知识体系和思维方式发挥了积极作用。

同学们与罗家德教授展开了充分的互动，讲座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