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事

——缅怀“糖丸爷爷”顾方舟先生

我们接过@北京体育大学的接力棒为大家讲述人民科学家—原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校长顾方舟与脊髓灰质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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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北京协和医学院“四史”学习讲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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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物学研究所2018级

硕士研究生丛山日

1955年，一种病毒悄无声息地从江苏南通迅速向全中国蔓延。其症状初期酷似感冒，但随着病情发展，病毒将侵蚀身体破坏骨髓。在当时，这种病无药可治，甚至连预防的方法都没有。这就是可怕的脊髓灰质炎（简称脊灰），又被称为“小儿麻痹症”。它可以在一夜之间使患者手脚不能动弹，严重的后遗症可以导致患者终身残疾，甚至危及生命。

上图为儿童患小儿麻痹症照片

人类与脊灰的斗争由来已久，欧洲、北美洲、澳洲曾先后成为脊灰的重灾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小儿麻痹症”成为无数家庭谈之色变的重疾之症，每年有几乎数万名儿童因患上此病而惨遭厄运，无数家庭因此笼罩在挥之不去的噩梦之中。

66年后的今天，输入性“小儿麻痹症”病例早已从中国的土地上消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他就是被几代中国人称为“糖丸爷爷”的顾方舟。

顾方舟

我国著名的医学家，病毒学家

研究脊髓灰质炎的预防和控制长达45年

中国组织培养口服活疫苗开拓者之一

被称为“中国脊髓灰质炎疫苗”之父

1929年，顾方舟出生在宁波的一个富裕之家，4岁时顾方舟遭遇人生的第一个变故：父亲因为感染病毒患黑热病不幸去世。父亲的离世导致家道中落，顾方舟的家庭遭受周围人各种各样的歧视。从小顾方舟的母亲周瑶琴就教导他要争气，好好学习来帮助更多的穷苦百姓。成为一名外科医生，既是母亲对顾方舟的期望，也是他年少时的志向。

最终，顾方舟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大学医学院医学系，踏上通往外科医生的从业之路。然而学习优异的顾方舟，却选择从事当时刚起步的、基础较差的公共卫生，这也是因为受到学校公卫系严镜清教授的影响。在老师的引领下，顾方舟了解到我国矿工工作条件十分艰苦，意识到我国农村卫生状况较差，便义无反顾的投身于公共卫生事业。

1952年，顾方舟留学苏联，在莫斯科研究病毒

1955年，29岁的顾方舟刚刚结束了苏联医学科学院为期四年的学习，怀着一颗要为祖国公共卫生事业做贡献的决心，回到中国。同年，江苏南通爆发了脊髓灰质炎疫情，1600多名孩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感染了病毒，之后迅速瘫痪，且死亡率达25%。当时的中国，对于这种疾病的治疗和预防经验几乎为零。病毒一路肆掠，蔓延全国，越来越多的孩子惨遭厄运。

1956年，顾方舟带领小组抵达上海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开始研究脊髓灰质炎疫苗

1959年，顾方舟临危受命，一行四人前往莫斯科寻求防治脊髓灰质炎的方法。抵达莫斯科之后，他们恰巧遇上了一场针对“脊灰疫苗”的国际会议，会上，国外的两派专家意见相左，矛盾的核心是针对“活疫苗”和“死疫苗”的选择。一方面，是安全有效的“死疫苗”，但是成本相当昂贵，当时的中国难以承受；另一方面，是当时的“活疫苗”技术安全系数不高，存在一定的致病风险。那么究竟选择哪一种？这对当时的中国而言，似乎是完全无解的两难命题。最终，顾方舟独辟蹊径，大胆提出了要在“活疫苗”的基础上，自主研制适合中国国情的安全疫苗。从此，顾方舟开始了与脊髓灰质炎病毒长达数十年的对抗。

当年顾方舟带队研制“脊灰”疫苗

的研究所花红洞旧址

1961年，顾方舟带队研制出了我国第一批“脊灰减毒活疫苗”。而作为新型研制的疫苗，之前的试验成效都只停留在动物身上，从未在人体内试用过这种新疫苗。因此，即便有效的疫苗已经被研制出来，但是出于对其风险性的难以预估，所以根本无法推广应用。

1961年2月 周恩来总理视察花红洞研究所

顾方舟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工作，并向周总理承诺要在中国消灭“脊灰”疾病

面对最终的人体受试阶段，手中攥着自己和团队呕心沥血研制的疫苗，耳边却传来孩子们疫情居高不下的噩耗，顾方舟毅然决然，做出了顾全大局、极具牺牲精神的选择：成为了中国第一个喝下“脊灰减毒活疫苗”的人。之后的半个月，同事们心中满是担心和忐忑，而他却只是默默感知和观测着自己的身体情况。

顾方舟亲身试药，确保了“脊灰减毒活疫苗”在人体使用的安全性。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小儿麻痹症多发人群是儿童，对于成年人服用安全的疫苗，身体年幼的孩子们是否也能服用呢？对此，顾方舟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瞒着妻子，给自己刚满1岁的儿子，服下了这种新的病毒疫苗。

李以莞，顾方舟的妻子

对于丈夫当年以子试药的举动，她有些后怕，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在顾方舟的带动下，组里的同事也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服用疫苗，最终确认，所有服下疫苗的孩子安然无恙。

1960年年底，正式投产的首批500万人份疫苗推广向全国11座城市，脊灰疫情流行高峰纷纷削减。然而顾方舟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液体疫苗在运输保存使用等环节门槛太高，难以覆盖我国广大农村地区，而且液体疫苗味道很差，很多孩子吃到嘴里后便吐出来，造成极大浪费。针对以上情况，顾方舟利用孩子喜欢吃甜的特点，借鉴中医制作丸剂的方法，创造性的改良配方，将液体脊灰疫苗做成糖丸。糖丸在室温可以存放5天之久，在普通冰箱可以存放两个月，有利于疫苗在全国的流通和使用。糖丸的诞生，是人类脊灰疫苗史上的点睛之笔。

终于，“脊灰糖丸活疫苗”在全国推广应用。在针对脊灰的国家行动中，糖丸履历功勋，发病人数逐年递减，上百万的孩子免于残疾。顾方舟带领团队，历经了几十年的努力和付出，最终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2000年10月，世界卫生组织证实，中国成为无“脊灰”国家。那年，74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在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1956年到2000年，消灭脊髓灰质炎这条不平之路，顾方舟艰难跋涉45年。

顾方舟出席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

2019年，92岁的糖丸爷爷顾方舟与世长辞。在老人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他仍然心系祖国的卫生健康事业，当生物所的工作人员看望他时，他几乎睁不开眼。病榻上的顾老紧紧抓住大家的手，饱含深情的问候生物所的后辈们：“我一生做了一件事，值得，值得。孩子们，快快长大，报效祖国。”

一颗颗糖丸护佑几代中国人健康成长，鞠躬尽瘁为祖国和人民奉献一片赤诚。2019年9月，顾方舟被授予“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从正当盛年到年逾古稀，顾方舟先生奉献一生带来了中国几代人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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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邮电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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